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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真覺得我天生缺乏語言慧根,學會英文是積了幾輩子的祖宗保佑,偶爾仰仗著講起英文來好像有那麼回事混混日子,尤其跟S吵架時英文還可瞬間流利到凌駕他之上以便於罵人,但自己深知幾個死穴在哪,一碰死穴,必死無疑,無論再怎麼修練神功密笈都沒用,其中最大的死穴就是全世界英語系國家莫名其妙的口音。

我的耳朵大概是我全身最笨拙的器官,只要接觸到它不熟悉的訊號,一定自動休息去睡覺,很多我認識有語言天份的朋友,只要待在一個地方超過一年,不用特別去學習,聽久了就可以自動學會當地的語言,譬如我老爸,因為環境工作的關係,即使是外省人台語卻十分道地,每次上計程車當我噤若寒蟬地害怕被用台語講得口沫橫飛的司機嘲笑,老爸可以若無其事地跟司機伯伯談笑風生,讓司機跟他稱兄道弟奉獻檳榔,老爸還可以跟奶奶講廣東話,跟外婆講福州話,跟我不會講中文的朋友講英文,跟日本路人落幾句日文,當場令我懷疑自己是不是他女兒,而我呢,從小在台語朋友圈生活了十幾年,聽的勉強過的去,講的卻棲悽慘慘,還常常要S翻譯,英文雖然比台語好,但我的耳朵總會自動調成美式英文頻道,而且專門針對加州口音(可能因為我最愛加州的關係XD),無論身在何處,只要是再快再難的英文我都能懂時,我就知道加州口音出現了,而南方口音、德州口音、東岸口音、紐約口音、黑人口音這些有的沒的就沒那麼幸運了,調頻時間大概是一個月到半年不等,我的耳朵才會心不甘情不願地進入狀況。

出了美國,聽力更加混亂,記得第一次去英國,幾乎被英式口音搞的人仰馬翻,我多迫切地希望他們像美國人一樣把每個字都說清楚,每個R都發出來,但英國人是絕對不屑這麼做的,因為那等於要優雅的他們承認跟美國一樣粗俗,所以當初跟劍橋老教授面試時,幾乎是很緊張地張大眼睛盯著他的唇語,深怕一晃神,老教授們的英文就變成外星文了,而最後不選Cambridge,也是因為不想在與沉重的課程搏鬥外,還要奮力思考老教授們優雅卻沉重的英文。

Australia Day這天S的雪梨朋友M來探望他,見面之前S就跟我警告:「M的Singlish(新加坡英文)很重,你要有心理準備。」果然,M一跳進車內,我就暗知不妙,基本上,新加坡人的英文都很好,也因為他們自己知道英文好,再加上新加坡多種族環境關係,所以他們通常英文講的非常快,如果再加上很重的Singlish腔,那就令我很頭痛了,M,不但符合前面很快又很重Singlish的條件,還外加聲音非常小聲,就像是講給自己聽一樣,而M又是個很愛講話的女生,所以當小聲又快又重的Singlish在我耳邊如蚊子嗡嗡飛越了一個下午後,我開始有想崩潰的感覺,即使他非常NICE地一直找我講話,而我也努力地表示善意回應,她跟我們回家聊天時,我終於決定沉浸在電腦與電視之間而閉嘴,因為我的大腦已經不想再與Singlish周旋了,這比我一天煮六餐還累,比我上班加班到十二點還痛苦,還是讓S慢慢招待他的客人吧。

其實我對口音無任何偏見,因為我相信自己也一定有台灣的口音,但是我發現在廣大浩瀚的學英文生涯中,就算聽說讀寫都及格後,在國外還有這樣有趣的部分要克服,不只對英語為第二外語的我們,對英語為母語的人也是一樣,我聽過美國人跟我抱怨Scottish跟印度英文的難懂,也聽過澳洲人聽不懂美國RAP再唱什麼,不知道爲下一代教育時直接從英式英文學習可不可以克服這樣的問題,因為英式短母音轉到美式長母音容易,而對殖民地的英文如澳洲英文、印度英文.甚至新加坡英文,就更沒有理由不懂了。

四十度的烈陽火熱天氣下,有感而發的碎碎念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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